“给我打！”

在我的率先冲锋之下，身后弟兄们一拥而上。

我手中短刀朝着阿泰的腹部直接刺了过去。

而阿泰显然是一个练家子，他手中长椅一横，我的刀直接扎进了木椅之中，被他格挡下来。

正当我准备拔刀之时，他那沙包大的拳头从侧边朝着我的面门打开。

我反应也够灵敏，一个弯身躲过了他的拳头。

抬腿一脚踹向他的小腿。

他不躲不闪，再次挥舞拳头朝我打来。

我的脚踹在他的腿之上，那种感觉却像是踢到了铁板，他硬接我一脚并没什么反应，我的脚却格外疼。

“柏哥小心。”

这时，阿泰的拳头已经逼近了我的脑袋。

好在阿盛从后面薅住我的衣服，将我扯向后方，躲过了他这一拳。

但我没想到阿泰那看起来笨拙粗矿的身体，却灵活的可怕。

左摆拳落空后，他右手上的木椅直接朝我抡来。

这一次，我没有那么幸运。

‘啪’

木椅抡在我的胳膊上，我整个人都向断了线的风筝一样，朝着一旁倒去。

而他手中的木椅也应声而碎。

与此同时，其余小弟手中的砍刀也朝着阿泰砍去。

在数把砍刀的攻势下，他竟选择抬起手臂，用血肉之躯硬生生挡住了这几刀！

单单是这种勇气都让我大为震惊！

“小柏，你没事吧。”

薇姐连忙上前，将我从地上搀扶起来，美眸中满是心疼。

“我没事。”

看着以一敌多仍临危不乱的阿泰，我眼神一凛，捡起了之前被阿峰踢开的那把菜刀。

这一次，我没有选择再参与战斗。

而是卑鄙无耻的在阿泰无法抽身之际，冲向了他的父亲，那位年过半百的店老板。

见我目标锁定了他，店老板想跑，却还是慢了一步。

我伸手抓住他的头发，手中的菜刀直接架在了他的脖子上：“阿泰，你再敢打，老子就弄死你老豆！”

阿泰回过头，见到自己的父亲落入我手中，他眼神愤恨。

“阿泰，不要管我！”

但他是一个孝顺的孩子，在我刀刃的威胁下，尽管店老板叫他不要管，他还是停下了手。

他停下手，但那些马仔却并未停手，依旧拿刀砍去。

“都给我住手！”我大吼一声。

在我的吼声下，其余弟兄纷纷停手，可之前被阿泰打伤的阿峰却并未听话。

手里拿着刀疯狂的砍向阿泰，阿泰被迫躲闪，还是被他砍中两刀。

这一幕，让我无名火起。

“阿峰，你他妈的给我住手！”但他却对我的大喊置之不理，这无疑是触碰了我的威严。

“柏哥叫你住手呢。”

直到阿盛从后面抱住了他，他才停下。

“阿泰，我问你，保护费你交还是不交，别因为冲动后悔一辈子啊！”我手中刀刃抵着店老板的咽喉，眼神狠辣。

“我交！”

阿泰冷冷的注视我两秒，最终无奈的一点头，进屋取来钱。

收下保护费，我放开店老板，心情无比的复杂。

以前我是老百姓，我最憎恨这种欺压百姓的社团成员，而今，我却成为了我最憎恨的那种人。

“刚才叫你住手，听不见话吗？耳朵聋的！”

‘啪’

我抬手一巴掌抽在阿峰的脸上，怒声呵斥。

我不是一个大度的人，阿峰曾经针对过我，还在九龙城寨门前说过亵渎薇姐的话，今天终于找到机会，我当然要出口气。

“你个扑街敢....”

阿峰被我抽了一耳光，想要还手。

我却根本不给他机会，抬腿一脚踹在他的腹部，将他踹翻在地：“这条街我负责，在这条街上你就得听我的！”

“柏哥，都是自家兄弟，算了。”

我还想再补两脚时，被阿盛拉开，低声劝道：“周围还有不少人看着呢。”

“都看你妈比看，不做生意了？”

目光环视一圈街道，我看着那群看热闹的店铺老板，怒声骂道。

在我的呵斥下，他们纷纷转身回到了自己的铺子。

“阿盛，还有没交保护费的吗？”我点燃一根香烟，问。

“没了。”阿盛摇了摇头。

“行，那你们先回去吧。”

将阿盛他们打发走，我和薇姐两个人找了一个树下的长椅坐下。

她贴心的帮我揉捏着被打过的手臂，默默不语。

“是不是觉得我变了，变成了一个坏蛋。”我望着正前方悠长看不到尽头的街道，苦笑着问。

“嗯，你现在有点像在花店里欺负我们的人。”

她没有否认自己内心的想法，轻轻点了点头。

“哈哈...”

我很在乎她对我的印象，听到她拿我跟宋斌做比较，我苦涩的垂下头：“没办法，我不收，别人也会收，手段未必比我仁慈。

社会风气就是这个样子，不是我变坏了，是英佬治理下的香江容不下穷人，要么加入社团，要么被欺负。

除非等香江回到大陆的怀抱，香江才可能变好。”

“但愿如此吧。”

薇姐叹了一口气，目光时不时瞥向阿泰的店铺，神情低落：“小柏，我觉得刚才你有些过分，他家里还有一位生病的阿婆等着治病，这种情况就不能留些情面吗？”

“保护费他是一定要交的！”

我点燃一个香烟，不留情面的说。

闻言，薇姐看向我的目光中平添了几分伤悲。

我于心不忍，只好耐心跟薇姐解释：“周围邻居都在看着，如果他不交，其他那些交了保护费的商户会怎么想？下个月保护费还怎么收？”

不是我这个人没有人情味。

奈何形势所迫，我逼不得已。

如果因为同情不收他的保护费，下个月，每一位店铺都会以家人生病为借口拒交保护费，后果可想而知。

规矩就是规矩，该他们交的钱，一分都不能少。

仁慈只会害了自己，收不上来钱，霹雳仔都不会放过我。

“你是古惑仔，你说什么都对。”

薇姐还想反驳，最后却赌气似的扭过了头。

她是一个善良的人。

我也不是一个恶人。

“薇姐，规矩不能打破，但是福义兴收他们的钱，我一定会给他们要回来。”

保护费的机制，在香江流行了半个世纪，谁都不能打破。

但是替他们要回福义兴的钱，这符合规矩，是社团收取保护费的义务。

“还要打架吗？”

薇姐灵动的大眼睛眨了眨，眼中复杂。

“端了这个饭碗，就要吃这碗饭。”

将手中香烟熄灭，我抬起手，搂住薇姐的肩膀。

她轻轻将头倚靠在我的肩膀上，没再说话。

我俩就这样靠了好久，直到阿盛匆匆跑来，打破了这宁静美好的幸福。

“柏哥，大佬叫你回去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

我点了点头，拎起薇姐的包裹，看向她：“走吧，先找个旅馆住下。”

“嗯。”

在我负责的街道找了一间旅馆，店老板认识我，本不敢收钱，但在我强硬给钱的态度下，还是收下了住宿费。

一码归一码，我吃江湖这碗饭，不代表我就是土匪，会去强取豪夺。

等到给薇姐安排好住所，返回水房的路上，我沉声问阿盛：“什么事，这么急着让你过来找我？”

“是阿强，他要搞你的事。”